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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斯达黎加 (2)

在Monteverde参加了个吊桥徒步团,导游给我们介绍了很多关于Cloudforest的知识,一路上扛着望远镜带我们看到了很多奇特的动植物,用我们自己的手机放在他望远镜的镜头上照了很多超级清晰的照片。大自然真的好神奇。图一:小毛毛虫、热带蛙产的卵、玻璃翅膀蝴蝶。图二:硅胶毛毛虫,虽然看起来有点儿恶心,但用手摸了摸,跟硅胶产品一个手感,胖乎乎的挺可爱的。图三:绿色小毒蛇。图四:2小型巨嘴鸟、3蜂鸟。图五:大蜘蛛和小昆虫。图七:各种毒蘑菇。图八:1热唇(又称安吉丽娜朱莉唇)。图九:2鱼尾叶。

被吸引来喝蜂蜜水儿的蜂鸟,慢镜头。

吊桥团还爬了个树洞,之后又做了滑索,最长的一个滑索有一个半公里。但最刺激的还是泰森秋千,刚开始脚一迈出去就自由落体了,类似蹦极。

去Santa Elena公园徒步,入园买票时跟旁边的小姑娘决定一起搭伴儿徒步。小姑娘是法国人,在西班牙马德里的某个大学交换过一两年,英语西语都很不错。在大学里读的法律专业,方向是非营利组织法、战争法、人权法。她读法律要五年,还要实习,再通过律师执照考试才能正式工作。她自从去年暑假就开始存钱为了来哥斯达黎加旅游,因为她对各种动植物都很感兴趣,还出于维护动物权益和关注环保的原因,六年前成为了全素食主义者。之后我俩走到一半儿还碰见了个哥伦比亚大叔,没事儿就拿手机给我们看他拍的照片。

在偶尔下着毛毛雨的雨林云海中徒步别有一番风味,三四个小时的徒步道上格外安静,一般只能听到风吹叶子的声音和鸟叫的声音。半路上远远看到地上有一小块儿白色的东西,心想谁竟然把塑料垃圾扔这儿了,离近了一看其实是一只极其粗大的在慢慢挪动的肉虫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住青旅的频率也越来越低了,并不是因为大部分住青旅的人都二十岁左右、比我小很多,而是因为很多时候旅途劳累、不想花费精力跟青旅里的人寒暄打交道,宁愿多花点儿钱换个清净、能有自己单独的空间好好休息。来Monteverde的前几天一个人住了好几天旅店,除了跟两个家庭旅店的老板聊聊天,并没在旅途中认识什么新朋友。为了找个平衡,在Monteverde订了个青旅,没准儿能认识有意思的新朋友。

订的青旅叫Paco House,想起来大学时二外西语老师就叫Paco,教材课文里的对话人物也全是Paco y Pepe什么的。这个青旅在小镇中心边缘的街角,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明显的青旅大标牌,就像个普通当地人的家。周一到的时候,从门外看到里面一个老爷爷慢慢走过来给我开门,老爷爷叫Paco,这就是他的家。女主人马上出来在客厅里接待了我,让我把名字护照号什么的写下来,无意中看到大本子的上一行有个中国名字,护照号也是中国的。心想有点儿意思哈,因为在拉美旅游极少遇到中国游客,任何亚裔的游客都很少。女主人带我进了房间,只有另一个姑娘在里面,聊了几句后确定她也是中国人会说中文,我们就用中文聊开了。

这姑娘没比我大几岁,聊了没一会儿就发现她跟我有相似的背景和经历。她本硕都是在国内读的英语专业。她说当时她也是想出国读研的,但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研究生毕业后一直在北京的一个法律公司做专利法中英翻译做了七年,薪水不错但很无趣,15年裸辞后陷入迷茫,那时又遭遇失恋和家人生病等问题,特别抑郁。在朋友介绍下第一次离开中国就选择了去印度,参加了个一个多星期的冥想瑜伽课程。从那以后戒了食肉,成了只吃鱼的素食者。那次经历对她的人生轨迹改变极大,16年又去印度第二次参加了个一个月的瑜伽课程。之后去西班牙巴塞罗那读商科生活了三年。2020年初去找乌拉圭的好友玩,之后飞去墨西哥旅游,没想到国内疫情爆发、国门关闭,就一直滞留到现在,开启了背包旅居拉美的旅程,这两年半用的都是工作那些年攒的钱。她先后在墨西哥、哥伦比亚、秘鲁、巴西等国家每个地方长期待了三个月到一年不等,怪不得她穿着打扮都很拉美,肤色晒得黝黑。她去巴西之前还专门在网上学了巴西的葡萄牙语,到了之后当地人都以为她是在那儿生活了很久的当地人。她说她特别喜欢拉美国家的文化,如果愿意的话应该完全可以在某个拉美国家先黑下来,然后过几年拿到长期居住的合法资格。她说这两年吃腻了拉美菜,所以刚从首都圣何塞那儿的中国超市买了很多中国的食材背了过来自己做饭。第一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旅行、外语学习和旅行给我们带来的变化。她说她以前在国内特别自卑,会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但现在就变得很自信,也不会觉得自己年龄大、反而过得比二十多岁那会儿精彩开心多了,很享受现在的人生,说得我也很有同感。加了这姑娘的公众号,她的公众号名字里跟鼠有关,我就管她叫鼠鼠姐吧。听鼠鼠姐讲了很多拉美旅居的故事,尤其是她跟各国当地大哥小哥的约会交往经历,情节跌宕起伏的格外精彩。

除了这个很有意思的旅居拉美的中国姑娘之外,这个家庭青旅也是个非典型青旅,跟我之前住过的都不一样。这个青旅就是老爷爷Paco、他儿子Mario和他儿子女朋友Seidi的家,他家还有一只小狗和一头大猪。入住Seidi告我厕所在哪儿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厕所门口外面地上的一个庞然大物,Seidi说不用怕,这是他们的宠物猪peppa,它天天只在这儿吃了睡睡了吃。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在自家室内养宠物猪的。后来听鼠鼠姐说他们几年前买这猪的时候它可小了,被骗说这是个头儿不会长大的宠物猪,但慢慢儿地这猪越长越大学长越肥,他们养了几年有感情了也不可能宰了吃了或者不要了,所以就一直养下来了。

女主人Seidi今年53岁了,她有三个孩子,最大的38岁了,跟她在一起七年了的Mario只有39岁,两人一起经营青旅,看他们很开心,年龄真不是事儿啊。后来我才得知Mario并不是老爷爷Paco亲生的儿子,他是收养的。他们不忙的时候都会在一进门的小客厅里看电视聊天儿,鼠鼠姐跟我有时也坐那儿跟他们一起。鼠鼠姐西语倍儿溜,我大部分时间就是坐那儿练练听力,有时插几句,问个问题啥的,有听不懂的靠鼠鼠姐翻译。

现在其实是哥斯达黎加的冬天雨季淡季,游客不多,所以这两三天里只有我和鼠鼠姐在这儿住,没别人了。他们有五个房间18个床位供客人住宿。但他们最近在装修扩建,打算建几个自带厕所的条件更好一些的单间,这样可以有更好的收入。Mario聊到刨去开青旅较高的运营成本(水电网费、商业收垃圾费、当地政府各种税、订旅店网站Booking的中介服务费、包含的免费早餐的成本费),其实赚不到多少钱了。要是只为了赚钱,他们也不会选择做青旅,他们之所以选择做青旅是因为他们热爱、喜欢认识各国来的有着不同文化的游客。听他这么一说了解到类似Booking的订旅店网站会收旅店15%左右的中介服务费,如果不在网上订直接到旅店付钱,他们可以赚更多的本应得到的钱。以后如果是淡季不用担心旅店都被订满的时候,我应该会这么做,我宁愿当地人能赚到他们100%应得的钱。Seidi给我们吐槽以前接待过的某些极品住客。感觉他们做家庭青旅的也真是不易啊。

他家客厅里四壁甚至天花板上都写满了曾经住在这儿的各国旅客的名字,我们只看到了一个中文名字,Mario给了我和鼠鼠姐一把小刷子和颜料,也让我们把名字写墙上。可能是因为现在是淡季再加上他们装修房子,他们只开了一两个房间供旅客住,而且正好赶上我跟鼠鼠姐是少有的中国旅客,又是更稀少的会西语的中国旅客,住这儿的第二天Mario说晚上Seidi会做饭给我们一起吃,因为鼠鼠姐戒肉了,他们还特意买了鱼给我们做了传统食物:一盘子米饭、鱼、番茄、炸饼和patacones炸大芭蕉片,鼠鼠姐还给我们开了罐圣何塞前几天买的老干妈下饭吃,她这两天每天一个大西瓜买回来大家一起吃。可惜那天晚上Mario带他爸爸去诊所看病去了,没赶在晚饭前回来跟我们一起吃。下图最右边三张是这三天Seidi做的早饭,是常见的gallo pinto煮豆子米饭,能看出来香蕉快没了吧?哈哈。第三天下午她还烤了蛋糕给我吃。

第三天早上鼠鼠姐去出发去下一站了,我原本也订了另一个离这个青旅不远的单间旅店,因为晚上要在网上上家教课。跟Seidi说的时候,她看起来有点儿失落,她说今天晚上就你一个人在这儿,没有别的客人了,不会吵的。你完全可以在客厅里上课,再住一晚嘛。我之前是真不知道今晚就我一个人了,而且怕在客厅打扰他们看电视,但她既然这么说了,我就不推辞了,把另一个旅店取消了。淡季他们客人少,我能多住一天给他们交房费,并能多一天的时间跟他们在一起,我也挺开心的。昨晚他们主动提出做饭给我俩吃,我心里一直很感激他们,于是第三天晚上决定给他们做顿饭。但考虑到原料有限,晚上又要家教、富余时间不多,最后决定只能找个容易做的西红柿鸡蛋打卤面给他们了。他家鸡蛋快没了,除了有蒜,别的原料都没有。我趁下午下雨之前去超市买了原料,除了西红柿、鸡蛋,别的原料都是替代品:没有中国面条,买了意大利面;没有正经中国酱油,买了一小瓶salsa china,看原料单里有黄豆就买了;没有小葱,只能买了巨大巨长的大绿葱。晚上提前把该切的切了,家教两节课之前有一个小时休息就开始做了。他们家因为在大装修,正常的厨房用不了,搭了个临时的小炉灶,地方不是很大,凑合做了。他们也没有食用油,都用固体的猪油。意面多煮了几分钟煮软点儿,不然太硬了。他们还挺喜欢吃的,可高兴了,一直在感谢我给他们做饭。剩下了点儿卤,他们改天可以再煮点儿面吃掉。

今早跟他们道别,出发去下一站。临别时,多少有些舍不得,他们对待客人如此真诚、像对待自己亲人一样。走之前他们还说过几个月房子肯定就都装修好了,欢迎我随时回来住。我会想念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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